2020年3月底,一起刑事案件忽然出现在新闻热搜:“广西玉林一女护士杀害男医生,并残忍分尸。”因为案件披露的细节不多,一时间网络流言四起。有人说女护士是小三,为情杀人。有人说因男医生女护士,而被反杀。还有人说女护士是赌博成瘾,为钱杀人。案件距离现在已经过去3年,这起案子具体过程是怎样的?又有哪几个方面可以让我们深思,接下来我们将一起回顾这起“女护士碎尸案”。
一名妇女报案称:自己的老公罗某,是玉林市第一人民医院里的医生,自前天出门后,始终没回家,家人朋友怎么也联系不上他,这名妇女打电话到医院询问,单位里的同事说,已经2天没有见到罗某来医院上班。于是选择报警。
与此同时,警方又收到另一起报警:一名租住第一人民医院附近某小区的租户,当天下班回家后,发现洗手间下水道堵住了。于是联系维修师傅前来疏通下水道,维修师傅检修下水道时,发现类似人体组织的肉块,吓得急忙报警。
警察赶到现场,经过法医现场初步检验,确认堵在下水道里的就是人肉,根据尸块的腐烂程度判定,受害者从死亡到分尸,没有过去太长时间。警方又在小区内发现一辆属于报告失踪罗某的宝马车,结合现场初步尸检,基本能确实死者就是罗某。
发现尸块的是在二楼,根据楼房下水道的管道图,警方推测位于正上面的三楼住户,存在重大作案嫌疑。三楼的住户叫李凤萍,警察把罗某的照片拿给其他邻居辨认,邻居们表示曾看过罗某出现在小区,而且和李凤萍关系很不寻常。那李凤萍也是谁呢?
李凤萍是玉林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,此时并不在房子,警察打电话到医院询问,确认此时她正在医院上班。3月23号凌晨1点,李凤萍在下夜班的路上被警方抓捕,抓捕过程中她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。在审讯中,李凤萍很快就承认了杀人碎尸的犯罪事实。
警方搜查了李凤萍的出租房,找到了罗某的手机和宝马车钥匙,在电饭锅和垃圾袋内,发现了已经处理好,但来不及丢弃的尸块和人骨,警察又在厕所下水道和化粪池中,找出被丢弃的其他尸块和人体组织。经过检验,尸体被切割成2368块,能够说是碎尸千段。
得到消息后,罗某妻子瘫倒在地,而李凤萍的父亲,怎么也不敢相信自身女儿会是杀人犯。李凤萍为何需要杀害医生罗某?还残忍将其碎尸千段。2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仇恨,会导致这起严重案件的发生?要说这一切根源,还得从李凤萍身上一个致民习惯说起-赌博。
李凤萍1995年9月16号,在广西玉林博白县东平镇火甲村出生。她是家中的长女,下面还有2个妹妹和一个弟弟,母亲身患疾病,不能从事劳动工作,家里所有的经济负担都落在了父亲李久身上。一家6人蜗居在一间破旧的平房,屋内堆放着从地里挖来的农作物,吃饭的桌椅也只能够3人同时用餐,家庭环境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。
考上高中,因为家庭贫穷放弃高中上学的机会,在那个年代,父亲也算是个读过书的人,所以很很清楚,读书是家族摆脱贫穷的唯一出路。好在4个孩子都很争气,个个读书成绩优异,李凤萍更是父亲眼中的骄傲,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她,曾有机会就读当地最好的高中。但面对窘况的家庭环境,父亲李九建议李凤萍去读专科,因为专科只要5年就可以出来工作,而读完高中再上大学,至少需要7年时间。为了尽快减轻家庭负担,李凤萍接受了父亲的建议,就读专科选择护士专业。
为此,父亲李九经常自责不已,觉得自身耽误李凤萍。但站在旁人视角,也不能太过苛责父亲李九,一家6人只有他一人在挣钱养家,妻子患病在床,4个孩子需要养活读书,压在他身上的担子非常沉重。
2017年,李凤萍顺利从广西医科大学专科毕业,参加了校园招聘。李凤萍获得了3家医院的工作机会,一家在南宁省会前途好,一家在柳州工资高,一家在老家玉林离家近,经过和父亲沟通,李凤萍选择离家近的玉林第一人民医院。
和很多刚出社会工作的人一样,李凤萍面临缺钱这个大难题。虽然已经找到工作,但李凤萍还要跨过一个行业槛——医院的【规培制度】。依规定,新入职的年轻医护人员,在固定岗位之前,必须接受2年左右的轮岗培训。也就是要把医院的每个科室都干过一遍,直到2年期满后,才能固定科室。
但对新入职的李凤萍来说,像在渡劫。因为每换一个科室,都相当于重新来过,要从最初级护师做起,工资也跟着降低,工作一段时间,级别上升后,工资才会跟着上涨。但谁也不清楚自己,或许突然某一天,
在医院里,轮转护士是最没有归属感的,他们大都年轻,没什么资历,跟同科室的护士做着同样的工作,但工资要更低,他们没选择科室的权利。许多医护人员刚参加工作时,基本都要靠家里接济,甚至会出现过医护人员兼职送外卖的新闻。而李凤萍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,在规培阶段的处境更是艰难。从小就懂事的她,根本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。她每个月只能拿着微薄的工资,却干着和固定岗位同事一样繁忙的工作。渴望摆脱贫困的她,对金钱的渴望日渐旺盛。
2018年6月李凤萍转到了骨科室,认识同一科室的同事刘彤霞,刘彤霞比李凤萍年纪大一些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,刘彤霞给李凤萍介绍了一款叫“幸运飞艇”的手机博彩游戏。注册“幸运飞艇”的账号不需要手机号,也不需要身份信息,玩法就是10组数字,每组会从1~10之间摇出一个号来,猜对数字越多,奖励越丰厚,5分钟内就能完成一次赌局。
刘彤霞在输了几百块钱后,就卸载博彩游戏,而李凤萍却越陷越深。刚开始的几局稳赢,几分钟时间内,李凤萍就赢得了几百元,这让她欣喜如狂。相比每天辛苦上班,这钱也赚得太轻松了。于是,李凤萍开始不断加大赌注,几百上千的投入到赌局。
但所谓的博彩游戏,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网络骗局。刚开始会让受害者赢得几局,尝试赢钱的甜头后,引诱其加大赌注,开始后台操作让受害者输多赢少,慢慢陷入赌徒泥潭。李凤萍没多久就把身上的钱输光,为了可以赌赢回本金,她开始向身边的人借钱,想着赢钱后再归还。
李凤萍最先找到刘彤霞,说要报名护师考试,急需用钱。刘彤霞没有多想就借给了她3000元。与此同时,李凤萍也以类似借口向其他同事借钱。当有人问她还钱时,先是拖延,如果没法拖延时,就通过拆东墙补西墙方式暂时还上。
但李凤萍赌博的金额慢慢的变大,有时一天之内,赌博的资金流水能达到6位数。据李凤萍后来自己说,她最多一次赢过10万元,但总体来说都是输多赢少。李凤萍在赌博上输得越多,想要赢回本的欲望就越大,而她跟同事借钱的金额也是慢慢的变大。针对玉林的医护人员,当时中国银行给予30万元的贷款额度,李凤萍以母亲患病严重,需要去南宁动手术为由,让医院其他同事帮忙贷款。
大多数人拒绝了她的要求,但还是有2个年轻同事上当。护士小陈是其中一个,小陈回忆说,她和李凤萍关系还不错,2019年7月,李凤萍以为母亲治病为由,向小陈借了7万元,3天后就把钱还上。李凤萍有借有还的举动,赢得了小陈的信任。所以在几个月后,李凤萍又以为母亲治病为由,让小陈帮忙向银行申请30万贷款,小陈同意了。
另一名上当受骗的是,和李凤萍同时进入医院的护士小梅,也是因为同样理由,小梅贷款30万借给了李凤萍。李凤萍信誓旦旦地表示,一定会连本带息还上。但转头就将借来的60万元‘救命钱’,投入到网络博彩中,挥霍一空。
李凤萍又想到父亲李九,她曾对父亲说:自己网络博彩输了很多钱,银行卡透支快到期了。父亲担心女儿,东拼西凑了11万元转给李凤萍。
到最后,李凤萍把身边能借到钱的人,都借了一遍。因为有借无还,没有人再愿意借钱给她。已经输红眼的李凤萍,想到了网贷,她先后从十余家网贷平台搞到了几十万的赌资。这一些平台的利率高得惊人,远超于银行贷款的正常利率。换句话说,这就是变相的高利贷!没有意外,李凤萍把借来的钱全部输光。后来统计得出,李凤萍先后一共输掉了290多万元,而一个普通护士的工作收入,根本没办法偿还巨额欠款。
她想一下身边谁还能借钱,突然眼前一亮,想起一个人——医院同科室副主任医师罗某,也是她的直属领导。当时罗某51岁,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,平时出手阔绰,开着一辆黑色宝马越野车,在外人看来很有钱。在2019年10月的一天,李凤萍抱着试试的心态,在微信上问罗某能否借给她20万,没想到罗某很快就同意借钱。
那时李凤萍到处跟人借钱的事,已经在医院里传开。罗某之所以愿意借钱给她,看中的是李凤萍的肉体,虽然李算不上非常美丽漂亮,但青春可人。罗某回复李凤萍说:借钱可以,但要到酒店谈。为了借钱,李凤萍只好硬着头皮前往酒店。
李凤萍曾回忆说,“她一进酒店客房,就看见罗某脱了衣服,光着身子在床上,感觉特别恶心。就想赶紧离开屋子,但罗某拉着她不让走。”在罗某的强迫下发生了性关系。事后第二天,她收到了罗某转来的5万元。之后,每次跟罗某在酒店发生关系后,罗某都会借给李凤萍一些钱,直到2020年3月初,2人共去过13次酒店,罗某先后借出20万元,并要求李凤萍写下借条。
2020年月3月18号,受疫情影响,入住酒店不便。罗某要求李凤萍在医院附近租下一间房,以方便和她发生关系。这是一栋自建房,一个月三百块的租金,内部条件简陋,屋子的外窗被铁栏杆围着,仿佛就像是李凤萍的囚牢。
3月20号,罗某在家里喝醉后,和妻子交代医院有事后外出。晚上22点,罗某驾驶宝马越野车,来到李凤萍的出租房,当时李凤萍正在玩博彩游戏,又输了不少,心情相当郁闷。罗某进入房间后,要求发生性关系。
李凤萍回忆说:罗某一进门就脱光了衣服,不断要求发生性关系。李凤萍在玩游戏,不想理他,罗某就开始辱骂和威胁李凤萍。”完事后,罗某躺在床上睡觉。而听着罗某睡觉的呼噜声,李凤萍越想越气,就在手机上搜索“如果特别恨一个人怎么办。”看到一个搜索出来的结果是:‘让他消失’。接着又搜索了“如何以弱制强”。一个惊悚回复出现:“用电脑电源线勒死他。”来在取证时,警察在李凤萍手机里调出了她的浏览记录,证实了这点。
凌晨1点,李凤萍拿起一根1.5米长的电脑电源线,套进罗某的脖子,她用力一拉,罗某醒了,然后开始反抗,2人从床上滚到地下,李凤萍紧紧拉住电源线,几分钟后,罗某的脸变成了紫色,肢体僵硬,李凤萍用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,已无了脉搏。
慢慢恢复理智后,李凤萍想到自己杀了人。她急忙给罗某做心肺复苏抢救,但为时已晚。李凤萍拿过罗某的手机,用罗某指纹解锁后,从他的支付宝账户转走9.7万元,讽刺的是,李凤萍的支付宝账户已经签订了多个贷款自动扣除协议,钱一转进,就被全部扣除。李凤萍又想到用罗某的身份信息来网贷,但因需要真人识别而未能成功。
3月21号凌晨到清晨最近一段时间,李凤萍又在手机上搜索“如何完美的毁尸灭迹”,“车辆过户”等信息,最后李凤萍决定采用碎尸的方式,来隐藏尸体。第二天上午8点,李凤萍和往常一样去到医院上班。18点下班,买来要使用到的工具,回到租房开始处理尸体。一直到凌晨5点,二十多个小时,李凤萍把尸体分解后,用汤锅煮熟,丢弃厕所下水道冲走。
这段期间,罗某的妻子不断地给罗某打电话发信息,李凤萍用罗某的语气回复信息,说在外地做手术。罗某妻子打电线天没有上班,就选择了报警。3月22号李凤萍去医院上夜班,而警方接到其他租户报警,来到现场侦查,确认李凤萍存在重大作案嫌疑,随后将她逮捕。
庭审时,控辩双方争议最大的一点是:罗某是不是了李凤萍。检方将2人的关系定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,而李凤萍坚称与罗某的男女关系并非自愿,是被胁迫的。她曾用2次‘耻辱’一词,来形容2人的关系。
第一次是在罗某借钱给她之后,要求李凤萍做他的情人,帮他生孩子。李凤萍感到耻辱,她说:我怎么会喜欢她!50多岁,肥头大耳,当我爸都不配。